美記者: 新疆喀什就像一座虛擬的牢籠

新疆喀什作為古代絲綢之路的咽喉之一，歷來是中亞商業活動的重要樞紐。如今，這個“一帶一路”經濟帶的關鍵節點卻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紐約時報》記者近年來多次到訪喀什，記錄下了北京當局的高壓執政模式下，這座千年古城正經歷的巨大變化。下面我們就來請本台記者家傲為我們介紹一下記者們看到的喀什的現狀。

問：《紐約時報》記者是什麼時候到訪喀什的？而這個時間點又有什麼特殊意義？

答：《紐約時報》記者上一次訪問喀什是在去年10月。去年一年間，中國政府在新疆實行的高壓政策，尤其是把上百萬當地穆斯林關進再教育營，引發了國際社會強烈的關注。喀什作為南疆最大的穆斯林聚居地之一，成為了當局在新疆維穩行動的試驗場。

去年年底，喀什的再教育營已經達到了相當可觀的規模。據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中國留學生章聞韶（Shawn Zhang）通過谷歌衛星地圖統計，喀什目前已有至少兩所再教育營，還有三所可能在去年9月左右已經被廢棄。《紐約時報》記者就是在這個時候最後一次訪問喀什的。

問：這些記者的行動是否受到了限制？

答：記者們不能采訪當地居民，因為他們經常被警察跟蹤，這對受訪者來說太危險了。在敏感時期或敏感地點，中國公民在公共場所接受外媒采訪有很大風險，因為他們可能會被監聽，甚至會被警方帶走。所以記者只能依靠肉眼和攝影設備來記錄所見所聞。報道說，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斷被便衣警察攔住，在他們的手機裡刪除所謂的敏感照片，包括一張看似毫無意義的駱駝的照片。

由於記者們顯然無法進入當地再教育營，他們就走上了喀什街頭。

問：他們在喀什街頭看到了什麼？

答：他們目睹了無處不在的監控網絡。每隔百米左右就有手持武器的警察站崗，這些警察中有不少維吾爾人。在大型崗哨前，穆斯林居民還需要排隊刷身份證，並接受機器拍照。警察還會抽查他們的手機，看看它們是否裝有政府強制安裝的監控軟件。在一條商業街上，記者數出了20個攝像頭，而幾乎每家商鋪都被監控。

他們路過了當地的兒童收容中心，政府把很多被關進再教育營中的穆斯林的子女送入這樣的孤兒院。

記者們還拜訪了新疆最大的艾提尕爾清真寺。幾年前，這裡還有數千人參加周五大禮拜。而如今僅有幾十人參加。在這裡，禮拜者需登記並通過安檢。在寺內，他們還要在監控攝像頭下做禱告。

問：聽說為了協助維穩，喀什市區規劃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答：是啊，記者發現，喀什錯綜復雜的老城內的泥磚房大多已被拆除。雖然政府說，這麼做是出於安全和衛生考慮，但重建後的街區變成了更便於治安巡邏的寬闊街道。這項政府改造讓不少維吾爾居民痛失了他們的老街區，而游客們也很難看到當地的古巷了。

問：你剛才說到的無所不在的監控對居民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

答：《紐約時報》報道說，這些監控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作用。由於監控隨處可見，居民生活在“破壞性的恐懼之中”。他們雖然人在牆外，但卻身處一個虛擬牢籠中，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讓他們被關進再教育營。

主持人：謝謝家傲所做的介紹。

責編：申鏵 網編：郭度

本新聞由自由亞洲電台提供